拉斐·莱科 | 古典自由主义的兴起、衰落与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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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自由主义，曾为西方文明政治哲学的标志性思想，起源于欧洲，尤其是美国，其独特社会是自由主义兴起的摇篮。在罗马衰落后，欧洲形成由众多竞争性的国家、公国和城邦构成的复杂格局，这使得权力的分化与分立成为欧洲历史的标志性特征。在中世纪，欧洲许多地区对财产权和贸易持有友好的态度，斯多葛主义哲学的自然法学说强调自然秩序并非人为设计，统治者应服从永恒的正义法则。然而，随着绝对主义王权的兴起，统治者开始试图管理宗教、文化、政治及经济生活，通过增加税收和违反传统来压制民众。荷兰和英格兰成为反抗这一体制的先驱，荷兰率先建立起分权化国家，而英格兰则经历了革命、内战，最终形成一系列自由主义运动和思想。约翰·洛克的哲学思想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尤其是在英格兰和北美殖民地。18世纪，思想家们发现，在享有自然权利的条件下，社会能自主运行，自由市场和制度的自发演化理论得到了广泛讨论。在法国，经济学家杜尔阁阐述了自由市场的合理性，创造了“自由放任”这一概念。美国成为自由主义的典范，政府几乎不存在，社会自主运行。19世纪，古典自由主义运动在欧洲乃至世界广泛传播，强调扩大社会自主领域，减少国家干预。面对经济混乱和新出现的社会主义知识分子的批判，自由主义者在19世纪中期取得了一系列胜利，宪法中保障基本权利，确立以法治和财产权为基础的法律体制，自由贸易不断扩张。科布登、巴斯夏、麦考莱、梯叶里、门格尔等人的工作进一步巩固了自由主义的历史地位。自由主义与宗教的关系在欧陆和拉美引发争议，但最终通过强调同政治权力相分离的宗教在遏制集权国家扩张中的作用，实现了与宗教的和解。然而，20世纪初，思想潮流开始反对自由主义，部分原因在于新兴的知识分子阶层的崛起，他们虽然受益于资本主义制度，却持续批评资本主义。同时，国家官员急于扩大权限，解决各种问题，导致自由主义衰退。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标志着古典自由主义的衰落。大萧条和随后的国家干预加剧了自由主义的危机。在苏联，马克思主义的经济试验造成了灾难性后果，西方和第三世界的知识分子被共产主义的“全人类最辉煌的未来”所吸引。然而，资本主义的生产动力显示出强大的力量和适应性，普遍的国家干预、强制劳工联合和政府引起的萧条与战争并不能长期限制经济增长。20世纪中叶，古典自由主义在欧美复苏，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米塞斯的《社会主义》一书揭示了私有财产权的重要性，为自由市场理论的复兴提供了理论基础。哈耶克、诺布克、罗宾斯等思想家受到米塞斯的影响，古典自由主义理论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伦敦经济学院、芝加哥大学等机构继续捍卫自由企业的基本有效性，"老右派"作家如诺克、乔多洛夫、门肯、莫利、弗林等人反对罗斯福新政的极权主义影响，捍卫美国的传统信条和个人自由。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古典自由主义运动在西方国家复苏，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提醒人们注意社会主义政策可能导致的自由文明风险。1946年，伦纳德·里德在纽约建立自由教育基金会，出版自由市场倡导者的著作。哈耶克领导朝圣山学社，聚集全球古典自由主义学者、社会活动家和商人。米塞斯在纽约大学建立研讨班，吸引了众多学生如罗斯巴德和柯兹纳。弗里德曼、斯蒂格勒和戴维德等芝加哥大学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学家揭露政府行动的弱点。安·兰德的畅销书吸收了自由至上主义主题，建立了一种哲学流派。左派对古典自由主义复兴反应强烈，学术杂志和权力集团试图压制古典自由主义复兴的著作。然而，古典自由主义在公众间引起了共鸣，成为一场世界性的运动，最终在20世纪接近尾声时，旧的、真正的自由主义仍然活得很好，比100年前更为强大。不过，西方国家的国家权力持续扩张，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不断成为国家权力的“殖民地”，导致了持续的斗争。自由主义的复兴与挑战并存，两百年后的今天，自由主义继续在世界各地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